球衣套上身的瞬间，阿隆·戈登的指尖在布料上停顿了两秒。
这件印着"11"的Dinamo Sassari队服明显大了一号，领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，就像当年哥哥德鲁在更衣室里随手扔给他的训练衫。意大利商业活动的闪光灯晃得人眼花，他低头拽了拽衣角，突然发现袖口有个熟悉的油渍——三年前德鲁穿着这件衣服吃披萨时留下的。
季后赛第二轮抢七大战前夜，掘金队医把核磁共振片子拍在桌上："肌肉纤维撕裂！至少躺三周！"戈登盯着片子上那团模糊的阴影，耳边响起去年电话里德鲁的嚷嚷："二级拉伤算个屁！老子当年韧带断了还打完加时！"更衣室空调呼呼地吹，他抓起印着32的球衣往头上套，后颈的伤口被汗浸得生疼。助理教练想拦又不敢拦的样子特逗，活像看见自家哈士奇要拆沙发。
德鲁的篮球故事简直能拍成黑色喜剧。2012年选秀夜，这个自封"弹跳不如弟弟但脑子好使"的大个子在酒吧等到凌晨，手机愣是没响。后来在小牛队夏季联赛，有次替补席太激动把教练的战术板坐断了。最辉煌的时刻在意大利，带着Dinamo Sassari拿杯赛冠军那天，他非要把整瓶香槟浇在自己光头上，说这样"防秃"。这些糗事阿隆能在记者会上讲半小时不带重样，就是最后那个电话谁都不忍心提——那天德鲁正教双胞胎侄子胯下运球，背景音里篮球砸地的砰砰声特别清晰。
丹佛高原的夜风刮得人脸生疼。G7第四节最后两分钟，戈登抢篮板落地时整张脸都扭曲了，解说员嗷一嗓子："这哥们腿筋怕是快拧成麻花了！"场边嫂子突然捂住小儿子的眼睛，小家伙急得直蹦："妈！我叔是不是又要学我爸装瘸子骗犯规？"替补席上一片死寂，只有马龙教练把战术板捏得咔咔响。终场哨响那刻，戈登一屁股坐在地上，32号球衣后背全被汗浸透了，字母"GORDON"糊成一团深色水迹。
现在每次回佛罗里达老家，戈登都得应付两个小魔头的灵魂拷问。十二岁的大侄子抱着篮球堵门口："叔，我爸说你二十岁就能亲篮筐，咋现在扣篮还要助跑？"八岁的小家伙更绝，有回训练完突然冒出一句："我爹说你要是再投丢空位三分，他就从坟里爬出来揍你。"车库墙上至今挂着德鲁手写的训练计划，最后一行潦草字迹特别扎眼："给我家那个爱哭鬼——练完这组准星还不行就改行打棒球去吧！"
丹佛当地电台最喜欢问那个老套问题："穿着已故亲人的球衣比赛是什么感觉？"戈登总把护腕转来转去，那玩意儿磨得发白，边缘还留着道暗红色的印子——去年季前赛磕破手时沾的血。"就像打野球时有人随时要踹你屁股，"有回他终于憋出个大实话，"特别是罚球的时候，后脑勺都发凉，总觉得下一秒就要听见'手型错了你个蠢货'。"
掘金队装备经理偷偷爆料，更衣室里32号柜子永远多备一套护具。没人明说，但大伙儿都知道，那个总爱在球员通道哼跑调rap的大个子，现在有人替他盯着弟弟的每一场比赛。球馆顶棚的灯光打下来的时候，地板上总会多出一道影子，就站在技术台旁边，像极了某个永远三十三岁的助教。
本文旨在传递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，无任何不良引导，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。